面包人泠汰(学业繁忙不常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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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Dio乙女】美梦(二)

一些梦女人的日常

文/泠汰


  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钟头,我感觉Dio不会来了。不耐烦地摁灭手机屏幕,视线越过咖啡厅的落地窗,投向街对面的商业区。

  上次约会我迟到了两分钟,这次Dio就心安理得地把我晾在这里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,实属人间之鉴。而我除了老老实实等着之外没有任何办法——谁敢对Dio有意见?况且,就算我抗议了,他也只会把眼珠一转,懒懒地应一句“哦?”,然后死不悔改。

  卡布奇诺的奶泡因长时间的等待而萎靡不振。我出于同病相怜,举杯嘬了一口,随后恼怒地瞪着对面不再冒热气的黑咖啡:我真是太善良了,还给放我鸽子的人点咖啡。就应该要一杯冰美式,喝到只剩底儿,然后搁着等冰块化光,留给Dio半杯冰水。

  店员询问我需不需要熊布偶陪伴。我微笑着摇摇头,转而望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。不知道大雨和Dio哪个会先到,阿喀琉斯能否跑赢乌龟。

  余光捕捉到一抹金色,视线立刻移向那处——看来芝诺悖论并不可信,因为Dio可以跑赢大雨。他站在街对面等红灯,手里拿着本书,低头望着柏油马路沉思。我心里生气,可我又忍不住去看他。金灿灿的头发在灰黑色的天地间格外显眼,仿佛可以驱散暴雨前令人不悦的潮湿闷热。但说不定他会是另一场暴风雨,带来的灾难只多不少。

  Dio察觉到什么一般抬头。我慌忙把头扭回去,若无其事地拿起茶匙,在早已冷掉的卡布奇诺里画圈圈,把杂乱的心绪搅进棕色的漩涡——又不禁悄悄往那边瞥,人早已不在。

  本不应有人才对。

  我垂下眼睛叹气,忽而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:“真是抱歉,让美丽的女士等待许久。”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,脸上却无半分歉意。看着他款款落座,我用轻快的语调说:“也没有很久啊,不过是从何塞·阿尔卡蒂奥出生等到了奥雷里亚诺被蚂蚁吃掉。”Dio被我引经据典的讥讽笑到,把手上的书推到我面前:“梅尔基亚德斯的羊皮纸卷。方才在书店破译,所以迟了些。”那是本《人类简史》,我一直想拜读的书目。我想继续保持恼火,却怎么也做不到了。

讨厌死了,又用书收买我,把故意放我鸽子的事轻巧掩过。Dio悠闲地举起瓷杯喝他的咖啡,恍惚间像是上次在英国一起喝下午茶。

  “……谢谢。”明明是他迟到的赔礼,却是我在说谢谢。“不客气。”Dio坦然地向我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隐约传来一阵闷雷。“看来我们的交流会不能开太久了。”Dio说。“可我想拉着你逛街吃晚饭。”我支着下巴嘟囔。

  “嗯……不妨更改计划,比如去看看街角新开的书店,装修应该很合你口味。”“抱歉小姐,我还是给您拿了熊布偶,希望您在本店的体验能愉快些。”两道声音同时响起,Dio的脸和巨大的棕熊玩偶重叠。

  “……谢谢。”我总是在说谢谢,即便我并不想感谢。

        Dio的身形被大熊挤去了大半,倒依然毫不在意地饮着咖啡。

  “要下雨了,不打算离开吗?”他问我。我默然看着自导自演拿出的《人类简史》,轻声说:“可是我等的人还没到。”

  “哼哼……你要一直等下去吗?”

  “也许一直等下去他就会真的出现。”

  “小姐,我不得不提醒你,这是一个愚蠢的想法。”

  “或许吧。但是……我还不想醒过来。”

  轰隆——

  惊雷在耳畔炸响。

  “你的时间不多了。”Dio慢悠悠地把瓷杯放回桌上。

  时间不早了可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,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可时间毕竟是不早了。*我好像沉默了很久,又好像只是短短一瞬。

  “是啊,我的时间不多了。回不了家会很麻烦,撑伞踏着泥泞的马路回家也会很麻烦。咖啡厅没有公用雨伞架,也没人能泰然自若地顺走陌生的伞。”我在说什么?混乱又不成逻辑,Dio听了一定会嘲笑我。

  我抬眼,只看到大棕熊温暖的微笑——他连梦都不愿意施舍我。或许我才是芝诺口中的那只乌龟,永远与Dio隔着微小又巨大的鸿沟。

  我麻木地站起来往外走,却被噼里啪啦砸下的透明豆粒堵在了门口。热情的店员递给我一把黑色长柄雨伞,说是给老顾客的优待,还请多多惠顾蔽店,欢迎下次光临之类的客套话。

  或许不是客套话,是真的很喜欢我这种一坐一下午的熟客呢?

  “……谢谢。”我总是在道谢,不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。

  黑玫瑰倏地在雨幕中炸开,化为坚实的盾牌助我抵御世界的侵袭。

  “你撑得也太低了。”Dio说,他的头发被伞面压乱。

  “……你行你来。”伞又大又重,我费力地把它举高,不一会儿胳膊就变得很酸。Dio轻笑,声音被大雨模糊得近乎温柔:“雨太大了,回家吧。书店下次再去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,捏紧了手里的书,“回家吧。”漫天的雨水汇成溪流,从脚边汩汩而过。我咬了咬唇,说:“下次不要再迟到这么久了。”

  “哦?”

  “我会很伤心,伤心到哭出来,你迟到多久就哭多久,见了你就把眼泪鼻涕都蹭你身上。”

  Dio被我的话逗笑,给湿冷的空气添了几分暖意:“真是一个有力的威胁。我会考虑的,小姐。”

  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得很长很长,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看不真切:或许只有一道,又或许会有两道。


*引自史铁生《我与地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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